五、第五期志業發展──50至70歲之間
慈濟醫院從籌備到興建完成、啟用,是志業硬體建設初步的完成,在此同時,證嚴法師亦不斷提出新的思想。在「佛法生活化,菩薩人間化」的思想基礎上,以白話的「大愛」作為慈濟究竟思想,除了建立功德會修持實踐平台架構外,具備初步的「佛陀問病圖」佛像及擬人化經典改造,及「快去快回」、「生生世世做慈濟」的臨終處理,形成獨特的慈濟實修實證方式。1988年,《慈濟月刊》〈慶重生、話師恩〉中,法師弟子說道:
此時,我便決定採用「慈濟法門」來療癒母親心靈的創傷,父母養育我恩重如山,我更希望能透過慈濟來滋養父母親的慧命,但最重要的是要先修養好我自己。[1]
1989年,《慈濟月刊》〈人間有愛〉弟子也說「如今於菩薩道上能追隨師父行慈濟法門。」[2]顯然,從法師弟子的記載可以知道,慈濟特有的修證模式已匯聚成專門的「慈濟法門」。「慈濟法門」形成的時間,推斷應在法師五十歲之前。此後,「慈濟法門」一詞便經常出現,內容不斷增加,規模不斷擴大。
慈濟醫院第一期工程完成二百五十床病床,在開辦勞保後致使病床數不敷使用,須加緊第二期工程進行。第二期工程從最初只有二百五十床病床數的規劃,到增加病床數,及興建紀年堂、護理專科學校、醫學院工程,都列為二期工程中。興辦護理專科學校、醫學院係醫院醫護人才培育的延伸,紀念堂則是為感恩建設醫院的捐款者,及提供信眾聽經聞法的場所。對於二者性質上的區分,法師說慈濟醫院是為了醫療生命──「為眾生」,對於紀念堂則是延續慧命──「為佛教」。[3]因此,對於紀念堂的管理,是由慈濟基金會總志業中心在家居士進駐辦公服務與管理,並無靜思精舍僧眾駐錫領眾。日後其他地區陸續興建的靜思堂更是由當地在家弟子們進入,採分工、集體領導式的自我管理,證嚴法師未自靜思精舍派遣師父常駐各地,精舍常住師父未指揮在家居士們使用與管理各地分支會所。1988年,法師在委員聯誼會中說道:
在法師的觀念中,靜思精舍是師父們自立更生的道場,紀念堂、靜思堂屬於慈濟功德會、基金會大眾捐贈的資產,法師收受出家弟子後即自立更生,信奉「一日不做、一日不食」的自給自足生活,並未接受在家弟子們的金錢供養。法師自始即嚴格要求靜思精舍常住師父們財物必須公、私分明,來自各地的捐款都必須匯入慈善救濟與賑災專戶中。此外,紀念堂、靜思堂的名稱,未延用傳統「寺」的命名稱呼,無「大雄寶殿」的稱呼,也未在各地辦理寺廟登記。從紀念堂的命名,到它的功能使用與管理,已經顯示出與傳統寺廟有所不同,對於紀念堂的外觀與室內設計,法師同樣呈現與傳統格局不同,希望能找回像當初佛世時的「貼切,平易近人」。[5]1985年,對紀念堂的重視,法師說道:
醫院我完全不懂,但全付精神皆放在紀念堂,這是慈濟的精神重心。[6]
1987年,在經過公開徵圖後,決定了紀念堂的規劃設計。紀念堂建築外觀捨去一般傳統寺廟金碧輝煌造型,採用簡樸、單一的灰色系,及採用靜思精舍「人字型」的大門外觀。室內空間功能的劃分,除了最大空間的大講堂(講經堂)之外,其餘就是以會議功能為主的中小型會議廳、討論室。相當於傳統寺院大殿、大雄寶殿的大講堂內佛像造型,更成為慈濟特有的第一尊標準佛像。在紀念堂內各空間陸續使用時,講經堂佛像卻仍在構思、規劃當中,可見法師對創造慈濟佛像的慎重與期待。當初在規劃興建慈濟醫院、紀念堂時,法師即開始四處尋找適合的佛像,[7]花蓮慈濟醫院第一幅「佛陀問病圖」出現後,1989年,法師前往以雕刻藝術聞名的苗栗三義地區,與藝術工作者討論時說道:
希望能將菩薩人格化,讓人間菩薩化。菩薩人間化,菩薩為人間勞心勞力,應該是瘦一點,如彌勒菩薩,彌勒是「滿慈」的意思,在韓國佛教內有一尊列入國寶級的彌勒菩薩是瘦且深思的。[8]
第一幅「佛陀問病圖」雖然在許多方面突破了傳統佛像的作法,惟醫院放置佛像的大廳,畢竟與紀念堂大殿中的格局、功能不同。這也就是慈濟佛像仍需繼續修改的原因。而修改的方向,除了樣式之外,這個樣式也要能表達出「菩薩人格化、菩薩人間化」的意涵。1990年,法師在委員聯誼會中談道:
「佛教生活化,菩薩人間化」,我常說你們要拜佛,寺院中木刻、石雕的佛菩薩相,並不是真正靈感的佛,只是藉相讓我們攝心而已!真正靈感的佛菩薩是在每個人的心裏啊!我們共同來發願,現在就做一個有求必應的佛,現在就做一個有求必應的菩薩。我們如能腳踏實地的接受佛陀的精神,身體力行去教人、救度眾生,用種種的方法,引導人心、淨化人心,即是人間的菩薩。[9]
法師不只是將傳統超人化、神格化的佛菩薩像圖騰「人格化」、「人間化」,更是要將修行回歸到人的生活環境中,在既有提倡的「佛教生活化」中,進一步將「菩薩人間化」。到了2002年,更在各地提出「人間菩薩招生」,將「佛教生活化,菩薩人間化」具體化、實踐化。
慈濟三十幾年前就是靠委員以「人間菩薩招生」,讓家家戶戶了解慈濟:「了解是增加智慧,付出行動是造福人群;社會上多一個人了解慈濟,就減少一個問題。我現在還是要『人間菩薩招生』,希望大家都能投入,作個福慧雙修的人間菩薩。」[10]
將佛菩薩形象人間化,不只是單純藝術創作呈現手法的突破,不只是外觀的追求,更是要將學佛確切落實在人的生活環境、人間的修行,而不是一昧嚮往不可知、不可捉摸的天道、天神的生活。對於畫像中佛像外觀的服飾如何呈現,法師說道:
在這些原則指導下,分別於2000年完成慈濟大林醫院「佛陀問病圖」,及2001年於花蓮靜思堂完成第一幅「佛陀灑淨圖」──宇宙大覺者佛像。約於同一時期設計、完成的大林醫院與靜思堂壁畫中佛陀,都已改成圓頂現出家相的僧人。佛像造型捨去傳統的三十二相特徵,所要表達的是將佛陀從神化的超人特徵拉回人間的「生活化」、「人間化」,這種拉回也拉近了人與佛陀的距離,成佛、成菩薩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目標。「佛陀灑淨圖」仍是大幅的平面壁畫,惟圖中不再是傳統佛經中的故事,而是採象徵式的「宇宙大覺者」透明佛陀在宇宙中膚慰地球的現代化場景,佛像是在人間勞心勞力寫實的削瘦臉龐,不再是雍容華貴如帝王般的面部,也不再採用三十二相造型,也與「佛陀問病圖」同樣沒有佛龕。一般寺廟大殿都是供奉立體雕塑佛像,並有每日禮拜、供奉用的佛龕區,慈濟靜思堂則是將壁畫前方全部作為講台區,作為活動使用空間。此後,其他各地分支會、聯絡處道場,大殿、佛堂也都是採相同設計與擺設。2001年,豐原靜思堂完成「大地之母」佛像。「大地之母」佛像成為其他靜思堂國際會議廳講台懸掛的佛像。國際會議廳是靜思堂裡空間規模僅次於講經堂的中型活動場所。[12]「大地之母」製作除了延續「佛陀灑淨圖」佛像多項特色外,最突出的是佛像的性別意義。傳統佛像「三十二相」是專指男身,佛經中也是一再提到「男身成佛」的教義,因此,佛像以現大丈夫相的男性為主。惟「佛陀灑淨圖」中的「宇宙大覺者」,及「大地之母」佛像除了都採削瘦清秀女性的臉龐之外,「大地之母」佛像名稱更是直接表達出女眾母性的性別。1992年,有男眾弟子認為女眾業障很重,很怕來生會投生成女眾,但是在回到慈濟醫院當志工,看到許多溫柔、堅毅的委員師姊後,觀念便改變了。法師此時也回應說道:
淨土在人間,菩薩也在人間,活菩薩不著相,縱然是女性,觀音菩薩不也現女相!所以,要多發願,用身體力行人間菩薩道。人要做好,事才能做好,人圓事圓自然能夠以事顯理。不要執文字相,要認清實相,菩薩是在生活中顯露出來,經典是用來指導我們如何去身體力行的,而不只是讓我們唱誦而已。[13]
從慈濟醫院第一幅「佛陀問病圖」佛像的創新設計,到靜思堂「佛陀灑淨圖」、「大地之母」短短十五年的醞釀、設計與完成,可以看出法師對傳統佛像教義與恭奉禮拜儀軌改造的明顯跡象。佛像有關的教義不只是「三十二相」生理特徵,佛經中尚有記載佛像出現的時代與緣由,及禮拜佛像、觀想佛像的修行記載,近代更有出現詳細製作佛像規範的經典。對佛像樣式的突破不只是佛教藝術史上的突破,也是佛教思想史上的龐大工程。慈濟佛像呈現的不只是藝術的價值,更重要的是代表證嚴法師整個佛學思想的縮影。[14]法師在造像上有創新突破時,同年1989年,對於「佛經」型態也提出了全新的詮釋,開啟近代新型態佛經造經運動及讀經觀。法師說:
慈濟世界的修行主軸「佛法生活化」,已於法師俗家青年時期出現,從1986年法師對學生說「在人生中得佛法,而非在佛法中得人生」,及1987年法師「一再提倡佛法生活化,他說要修行就是從日常生活中修起,……」[16]的記載可知。
「佛法」──生活化,「佛經」呢?佛法,屬於抽象的,佛經則是文字的、具體的。法師將佛法「生活化」,是予以動態的、親民的、具象化的復原處理。佛經,是靜態的,繼將「佛法生活化」之後,法師也將佛經予以動態的、生活化的轉化──「行經」。法師經常說:「經者,道也;道者,路也。」路是要走的!對照於傳統的寺廟修行方式,「佛法生活化」的提出將佛教修行往日常生活推進,不使修行與週遭生活脫節。佛經雖是佛法的紀錄,是可見的、具體的神聖語言文字,唯若執著於文字,也會讓讀經者與生活脫節,與修行脫節。龐大深奧的大藏經是佛教的特色,「行經」理念的提出是法師針對過於執著大藏經文字的反動,是深化、廣化「佛法生活化」的結果。1996年,法師在與傳播媒體人士對談時說道:
佛教大藏經記載的背景,是兩千多年前的印度社會,不論是風俗習慣、民族文化,都與現代有很大的差距;與其執著經藏而難以融會貫通,不如用心體會眼前的「生活大藏經」。[18]
1990年,《慈濟月刊》〈菩薩道侶〉介紹新委員時,已經出現「慈濟大藏經」的用語。
佛法如甘露,滋潤著她的生命。走入慈濟大藏經,啜飲佛法清泉,……。[19]
1999年,法師與文宣及影視志工座談會中說道:
證嚴法師對「深入經藏」的詮釋,從「觀看人生的各種形態」到「走入人群」的過程,是法師思想發展的過程。1985年,《慈濟月刊》〈建院報導〉已經出現「師父本身就是一部經典」的經典擬人化雛型。[23]1989年,法師弟子整理紀錄的《慈濟月刊》〈法語點滴〉出現明確的新型態經典:
真正大藏經不在文字上,而是在活生生的人與事上,每個人都是一部經典。[24]
2004年,法師在為從大陸返台參與「醫事青年成長營」的學員三皈依時勉勵道:
要開啟智慧不能光靠博覽群經,其實每個人都是一部經典,其真切的人生經歷就是最深刻的經典。能在人與人之間多用心,培養善解、包容的智慧,開啟自心擁抱蒼生,這就是深入經藏。[25]
「每個人都是一部經典」成為慈濟特有的動態經典觀。慈濟模式的活動經典成型,衍生出新的「深入經藏」讀經觀──「走入人群」、「深入人群」。花蓮慈濟醫院啟業後,法師除了在佛像、佛經方面有著許多創新設計與詮釋之外,在入世事業也陸續推出許多新的制度。1989年,創辦慈濟護專,因為這樣的因緣組成以男眾弟子為成員的保全組,即現在慈誠隊前身,[26]並在隔年1990年,為保全組弟子制定「八戒」,在佛教基本的「不殺生、不偷盜、不邪淫、不妄語、不飲酒」五戒之外,針對當時社會環境另加三條戒律:「不抽煙、不吃檳榔;不賭博、不簽六合彩、不玩股票;並做個賢夫良父」,[27]並於1991年增加「騎機車戴安全帽、開車繫安全帶等遵守交通規則」、1992年增加「孝順父母」成為「十戒」。最後,從針對男眾制定的慈誠戒律,提升為慈濟人都須遵守的「慈濟十戒」。[28]佛陀時代雖因時因地因條件制戒,古來祖師大德亦有制戒之舉,惟近代以來,教界多謹遵佛陀、祖師所定之戒律,少無制定新戒。因此,證嚴法師制戒之舉自是引來關注。
制定新戒律的同一年,1990年,法師在一場演說中呼籲聽眾「用鼓掌的雙手做環保」,[29]此後並積極四處宣導,受到弟子及社會大眾熱烈響應,資源回收環保站陸續設立,成為兼具環保、社教與宗教多功能特色的場域。截至目前為止,每日約有六萬名的社區志工在各地從事資源回收分類,近三百個環保站接受機關團體參訪,及無數的環保志工進入各機關團體從事宣導環境教育的活動。證嚴法師以一個非專業環保人士,卻帶動無數的環保志工從事資源回收、環境教育,慈濟儼然成為台灣最大的環保團體。環保資源回收與環境教育,成為慈濟另一個渡眾的方便法門。特殊的環保運作也成為慈濟經驗輸出到國外的主要經驗之一。環保站已成為慈濟另一種型態的社區道場。
當慈濟在全台熱烈展開環保資源回收活動的同時,隔年1991年,孟加拉水患嚴重,美國慈濟分會募款透過紅十字會捐助,開始展開國際賑災的腳步。其後,並發展出直接親自發放、不談政治、不傳教的賑災特色。截至目前為止,援助的國家地區已達七十個,遍及全球五大洲,並於2003年成為台灣第一個加入聯合國非政府組織(NGO)的慈善團體。賑災的國際化,也顯示慈濟的志業版圖國際化的腳步。緊接著在隔二年後,於1993年血液患者的請求,及政府的決議下,由慈濟承擔台灣骨髓資料庫之建立與運作。當時,由於社會普遍對骨髓捐贈認知不足,誤以為是「抽龍骨髓」的配對捐贈。隔年1994年,慈濟醫學院成立,在一位信眾主動捐贈大體的促成下,證嚴法師旋即推廣社會觀念更難接受的大體捐贈。在傳統社會強烈以「身體髮膚受自父母,不敢損傷」、「保留全屍」、及佛教內「死後八小時不可移動大體」為主的喪葬觀念下,猶肯大力推動大體捐贈,證嚴法師無疑的是第一人。而不管是簽署骨髓捐贈同意書,或是簽署大體捐贈同意書,都受到弟子們熱烈的響應,且在骨髓治療、大體解剖教學的過程中不斷傳出感人故事。慈濟骨髓捐贈資料庫不但在國際間發揮搶救生命的功能,也讓台灣骨髓資料庫在國際骨髓資料庫佔有一席之地,而慈濟大體捐贈的運作模式更成為國內外人士參訪、學習的重要制度。慈濟大體捐贈不單是教室裡解剖教材的遺體捐贈,從臨終處理、教學任務結束,到最後的移靈、火化、及追思的過程,都結合了慈濟特有的關懷與尊重的人文,是慈濟生死學中重要的一環,也是佛教身佈施的最佳見證。
1996年,由於賀伯風災造成台灣慘重災情,使得證嚴法師將原本以母雞帶小雞的委員編組制度,調整為以社區為主的人事編組,讓委員、慈誠弟子們平時不用再跨區辦理活動,回歸在社區深耕、熟悉社區鄰里,除了平時可以就近關懷會員外,也可以更容易發掘出社區角落裡需要協助的居民;災難發生時,當地慈濟社區志工便可以就近在第一時間動員進行勘災、關懷等前置工作。已經運作三十年的委員組別,完成第一次全面大幅度的改組,原先資深的老組長,全部回歸為以社區為組隊單位,以在地志工為主的人事編制。同年,除了人事制度重新全面編組外,法師也將歷年來推行的各事業,依性質的不同劃分為「一步六腳印」。1997年,再將「社區志工」、「環保」加入成為「一步八腳印」。
花蓮慈濟醫院完成啟業後,證嚴法師不斷在思想上、慈濟志業上推陳出新,提出許多創新的思想,及規劃實施新的慈濟建設。1997年,法師正式以「一步八腳印」統稱各志業。之後,1998年大愛電視台開播,《經典》雜誌創刊,2000、2001年相繼完成第二幅改改過的「佛陀問病圖」,及第一幅「佛陀灑淨圖」。2004年,進行第二次人事全面改組,將組、隊進一步細分為合心、和氣、互愛、協力組(隊),由原先較偏向於組隊長個人領導的模式,調整為以集體決策領導為主的「四法四門」架構。
繼1988年代起,慈濟功德會成立二十年後,鑑於慈濟特有的思想與實踐領域,開始大量使用「慈濟法門」。2004年2月,證嚴法師另提出「慈濟宗門」的用詞,往後則大量使用「慈濟宗門」一詞。法師在靜思精舍舉辦的全省和氣隊組精進三日內部座談中以偈說道:
慈濟宗門一家人,志同道合是法親,法髓相傳長慧命,如同身受感恩心。[30]
法師親作此偈凝聚慈濟宗門的大家庭情感。同月底,法師繼續說道:
其實我已提出「慈濟宗門一家人」的觀念,所有投入慈濟的人,就是要很單純地將心依止在慈濟宗,……。[31]
2004年底,印度洋發生大海嘯,造成南亞數個國家死傷慘重,慈濟積極投入救災。隔年2005年6月,印順法師圓寂。
九點多,醫院來電說導師狀況變差,我立刻從精舍趕過去,幾乎是半跑步地進入加護病房。那時導師心跳還有三、四十下,我喘著氣站定,彎下身跟導師說:「師父,請您安心,我們都在這裏。……緊接著生理監視器發出嗶嗶響聲——導師的心跳從三十二下歸零。這前後不到一分鐘。[32]
印順法師與證嚴法師二人結下師徒之緣,據導師回憶,只因為法師有要請購《太虛大師全集》便答應拜師之要求。[33]法師皈依印順法師之後,便匆忙進入戒場,受完戒後就回花蓮了,此後二人就各分東、西。法師行腳西部時,雖然會前往印順法師道場請安,對於請法或報告功德會會務,法師則是這樣說道:
對導師,我有一分尊崇與敬畏的心──想要請法,怕不解導師的浙江鄉音,很不禮貌;報告慈濟事,又不敢說太多,怕這些紅塵俗事,打擾到導師清淨的心靈。[34]
法師皈依後直到印順法師圓寂有四十二年的時間,這段期間除了印順法師晚年到花蓮靜思精舍,接受慈濟醫院的醫療照護外,印順法師與法師二人相處的時間,就如法師說的,從花蓮慈濟醫院護靈到新竹福嚴精舍,是法師第一次陪伴印順法師橫越東、西部,也是最後一次。[35]
[10] 《慈濟月刊》428期,p109,2002。另見「有次我在家裏看電視,聽到上人談及有位委員以『人間菩薩招生』來邀人做好事,我當時在心裏大喊:『就是我啊!』」葉彩蓮臉上泛起笑容,「沒想到我的一個小動作,上人就常放在嘴邊說。感恩啊!我也要更努力。」《慈濟月刊》471期,p72,2006。
[14] 見「憑良心說,我希望有作品能更突顯佛陀透徹的精神面,而不希望太傳統的造型。……但感到要達到我的理想有困難,因為會顧慮到專家的評語。」其實,台灣也有很多畫家來和上人談過這幅靜思堂的佛陀壁畫,但沒有人敢接,因為也是怕被批評。畢竟上人要的佛像和傳統大不相同,希望的是素雅、透徹的形象。」《衲履足跡》2004,秋,p357。
[15] 《慈濟月刊》274期,p24,1989。另見「上人慈示:『平時聽聞、傳授只是『方法』;唯有對方受用,心開意解才叫『妙法』。經文譯書、依經解義所發揮的功能較小,唯有『行經』--將妙法力行於生活,方能受用無窮。」《慈濟月刊》335期,p24,1994。
[22] 《慈濟月刊》372期,p77,1997。另見「人生就是一部活的經典,走入人群即是深入經藏;若遠離人群,就如同跳出經藏來看經藏,豈有道理?所以,要藉人間世事來體會真理。」《慈濟月刊》366期,p23,1997;「上人指出,芸芸眾生都有智慧藏經,所謂『深入經藏,智慧如海』,就是要深入人群。」《慈濟月刊》492期,p102,2007。
[28]「『慈濟十戒』:一、不殺生;二、不偷盜;三、不邪淫;四、不妄語;五、不飲酒;六、不抽菸、不吸毒、不嚼檳榔;七、不賭博、不投機股票;八、孝順父母、調和聲色;九、遵守交通規則;十、不參與政治活動。」《慈濟月刊》362期,p48,1997。
[30] 《慈濟月刊》448期,p155,2004。另見「慈濟的宗旨就是慈悲法門,在這個大家庭裏,人人秉佛心、承師志,同行慈濟菩薩道,是志同道合的法親;所以說『慈濟宗門一家人,志同道合是法親』。既然同是一家人,要珍惜因緣、彼此疼惜。『應當感恩好在有他、好在有你、好在有我,才能讓苦難眾生真正得救。因此要相互成就慧命,慈濟菩薩道也才能愈走愈寬闊。』這就是『法髓相傳長慧命,如同身受感恩心』。」《慈濟月刊》448期,p155,2004。
[33] 見「『因為他買《太虛大師全書》,所以我才答應。太虛大師雖然不是我直接的師父,但他是我的老師。所以,世間的事啊,不可思議,那真是想也想不到的因緣。』證嚴法師談起買書因緣:『我曾聽說,若能看太虛大師這部小藏經,就等於整部佛法的概括差不多都知道了。』」《慈濟月刊》463期,p9,2005。